李寶國、張世祥、王六，呼和浩特市、豐鎮市、包頭市，相隔數百公里的三個人獲得利潤的途徑皆與奶牛有關，而面對現時的市場現狀，卻有著不同的心態。對于尚處于從散戶向規模化養殖轉型時期的養殖業，這一中國乳業健康發展的基礎參與各方來說，事實、解釋、變化，其中折射出的影響顯然并非其中一種所能代表的。我們觀察養殖業的角度建立在微觀環境的事實基礎之上，單獨事例并行的結果相對于觀察行業的聯接度顯然有著更為深遠的意義。對于與之緊密相連的中國乳業，宏觀的政策影響刺激行業發展與行業微觀現狀之間的些微變化更可真實展現行業發展的缺失與各方期望中的健康發展跡象。在或可預見的行業未來發展路徑的展望中，或許真實的變化尚處于未被關注到的角落……

　　李寶國：

　　奶牛飼喂雞蛋、白菜

　　防止倒奶，呼和浩特市土左旗三兩鄉前朱堡村的奶農們顯然是急了。飼料之外，雞蛋、白菜都成了奶牛的飼喂之物。為了解決牛奶蛋白含量低的問題，在村里流傳著一些提高蛋白的方法，給奶牛喂雞蛋、喂白菜。一時之間，村里小賣部的雞蛋也近乎脫銷了。村里的人說這兩樣東西加起來諧音就是蛋白，雖說是調侃，卻透露出些許無奈來。

　　平平是村子里的奶農，他家里養著三頭奶牛。說起他給奶牛喂雞蛋、白菜的事情，他的想法是村里人說雞蛋的蛋白高，喂點雞蛋會提高牛奶里的蛋白含量。但他只是喂了幾天，也沒見怎么提高蛋白含量，就再也不喂了。

　　為了不倒奶，在呼和浩特市土左旗三兩鄉前朱堡村，李寶國的奶站里近期每天都在化驗牛奶蛋白含量。一個個裝著牛奶的小瓶子上面標示著號碼，化驗員告訴記者：“這臺機器是化驗牛奶綜合指標的，8200元一臺，購買的目的就是為來奶站交奶的奶農測驗牛奶。”之后奶站會根據哪一個奶農的牛奶達不到指標，再根據實際情況輔導奶農，“現在奶農都有點著急，不想倒奶的事情發生，就得改變。”李寶國說，“有抗奶的情況現在沒有，主要是蛋白含量不夠。來奶站擠奶的所有奶牛都會留樣檢測，以便知道原奶是否符合企業要求。”

　　李寶國，前朱堡村奶站的站長，在他的講述中，奶站此舉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倒奶。奶站收奶在送往企業之前就自己先檢測原奶各種指標，看看是否合格，分成兩個制冷罐來裝，合格的原奶和不合格的原奶。“一檢測，蛋白含量達到企業的指標，就送交企業，不達標就想辦法。倒奶的損失太大了，就得想點辦法解決，這才有了村里一時興起的給奶牛喂雞蛋、白菜提高蛋白含量的土法子。不過現在很少了，沒用，還喂它干嗎？”

　　李寶國的解決辦法是將蛋白含量不達標的原奶以1.2元/公斤賣給他人，“據說是用來噴粉用，實際上這么便宜的原奶只是蛋白含量達不到企業標準，差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達不到標準企業不收，只好便宜點賣給他人，總比倒了強一些。”李寶國告訴記者，“這樣基本上草錢、料錢能夠回來一點，人工都貼了。”

　　李寶國并不養殖奶牛，他的利潤來源是奶站管理費用。不達標的牛奶一公斤他收2角錢的管理費，而合格的原奶管理費是2.5角/公斤，雖然李寶國的利潤來源是管理費，收入相差僅5分錢，但是他并不愿意倒奶的情況出現。原因是他認為這樣對奶農的影響大，而倒奶出現的頻率增加，對奶站的影響可能會在以后出現。

　　“現在奶站的牛奶交到企業2.4元/公斤，賣給噴粉的人是1.2元/公斤，差了一倍。以前倒奶拉過去檢測，現在在這里（奶站）就檢測了。也出現過在我這里（奶站）牛奶檢測達到標準，在企業就達不到標準的情況。”李寶國的說法是，“咱們這里奶戶挺多，現在收的標準是蛋白2.95，咱們檢測的儀器也可能有誤差，畢竟和企業的相比還是有差距，這里（奶站）檢測出來的2.96、3點多的都有，說不好。拉到企業蛋白低的不收，就拉出來賣給噴粉的。在企業門口就有收購的，給奶農兌現1元/公斤。”

　　“第三方檢測太復雜，誰知道去哪里檢測。”李寶國早就聽說過第三方檢測，卻沒見過。“被倒奶的奶農們是希望第三方檢測的，這樣（檢測）到底準不準也有個說法。我和奶農的想法是一致的。第三方檢測也好企業也好，一定要準確。”李寶國認為現在企業收奶標準定的太高，“前幾年收奶有冬季標準、夏季標準，本身夏天奶牛的一些指標就低一些。我也希望有第三方檢測，企業檢測不準確的話，奶農有理由堅持不同觀點。”

　　李寶國認為牛奶指標化驗還是第三方檢測準確，他聽說過一件事情，不是因為蛋白含量低，是因為其他牛奶指標。“有一個奶站的制冷罐交奶的時候分成兩個罐裝了，結果兩罐檢測的結果不一樣，一罐收一罐倒。后來奶站不服，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第三方檢測，結果出來后，企業后來兩罐都收下了。所以我認為第三方檢測相當有必要，不單是原奶指標需要第三方檢測，而且原奶重量也應該有第三方檢測。我們奶站在企業交奶的時候，在奶站里我們稱的是一個重量，在企業又是一個重量，相差有幾十公斤之多。”

　　現在奶站基本上天天都自己在檢測，同時某些飼料廠家提供了好幾臺儀器檢測，“也是為了能夠不倒奶，都是在測蛋白含量，的確有些奶農的蛋白含量不夠，那就只有低價賣給噴粉的。我覺得應該像前幾年按不同季節來收購原奶，降低點標準，減少些奶農損失。” 奶站現在倒奶都是因為蛋白含量達不到企業標準，沒有含抗的原奶了。“4月份是3次，5月11日有一次，沒有交到企業，原因都是蛋白低。5月份這次在我這里檢測是合格的，在企業檢測不合格，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李寶國說。

　　李寶國2007年投資30余萬元建立奶站，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收回成本，“奶站建起來后，去年前半年還正常收奶，從9月份開始就不正常了，這樣下去對奶站影響太大。”李寶國介紹說，村里另一個奶站是2002年建立的，“由村里10來個人集資，也是這樣的情況。自從出現蛋白低交不了原奶的事情，村里就賣了上百頭奶牛。很多奶農都不養奶牛了，現在村里擠奶的牛有400余頭，干奶期奶牛和牛犢有500余頭。”實際上從奶站收奶量上也可看出影響波及范圍，之前村里的奶站每天的收奶量是8噸左右，而現在兩個奶站加起來也只有4噸左右。

　　檢測蛋白含量，在奶站使用超聲波奶牛分析儀之前，在蒙牛的廠區附近就有儀器收費檢測了，一個牛奶樣子一塊錢，因為倒奶，奶農都要求檢測。現在村里幾個銷售飼料的經銷商也請來了飼料公司的人員，帶著相關的檢測蛋白含量的儀器。有時候奶站忙不過來，就拿著奶樣去外面檢測，一份奶樣一塊，奶站出錢。5月10日，奶站員工去了一次，“現在漲到兩塊錢一個奶樣了。上一次我們檢測了69個奶樣，這錢奶站出。這也是有人看到了商機，專門買了儀器來掙這份錢的。”李寶國拿出一張名片，上面印著專業檢測牛奶蛋白及其他指標，名片上面有四個大字特別標明，“晝夜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