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3月，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以下簡稱FDA）向KIND營養棒的生產商發出警告，要求其去除大受歡迎的堅果營養棒上的“健康”字樣。如今，KIND要求FDA修改對“健康”這個詞的定義，此事提醒了消費者：定義這種事情究竟有多模糊不清。

　　FDA認為，堅果營養棒由于脂肪含量的緣故，“沒有達到健康營養成分的要求”。根據食品法規，“健康”一詞只適用于某些特定類別的食物——尤其是脂肪、飽和脂肪和膽固醇含量較低的食物，而且這類食物必須含有一定比例的維生素。某些KIND營養棒超過了每根3克總脂肪含量和1克飽和脂肪的上限。

　　但宣稱自己是健康零食的KIND正在反擊。去年12月，它向FDA提交了一份公民請愿書，請求當局修改對食品標簽上用詞的規定。請愿書中認為，關于脂肪攝入量的最新觀點理應得到反饋，某些如今被認為是有益的食品應得到豁免。

　　“如今的法規禁止類似堅果、鱷梨、橄欖和鮭魚等營養豐富的食物在營養成分標識中使用‘健康’一詞，”請愿書中說道。該廠商希望將這類成份排除在總脂肪及飽和脂肪含量的計算之外。

　　這起案例表明了食品標簽究竟有多復雜。許多消費者以為，標簽上的“健康”、“自然”和“有機”這類用詞多少可以互換，但事實上，相關規定、甚至連管理它們的聯邦機構都是不同的。“自然”這個詞沒什么強制性，“健康”卻不然，“有機”則完全由美國農業部單獨監管。“有機”指的是食品的生產方式，而不是其成分。

　　自從首次嘗試在食品法規中引入適合該領域的特殊用詞以來，相關爭論和困惑已經有數十年歷史了。

　　1994年，允許FDA當局批準營養成分標識的立法生效，其中包括如何定義“健康”。從那以后，這些內容幾乎從未有過變動。自從2014年以來，修改營養成分標簽的提議一直在審查中，但并不包括如何定義“健康”。

　　一位FDA的發言人表示，他們會“審查并考慮KIND的請求，最終對請愿者作出直接回應。”該機構拒絕透露目前是否有在嘗試重新定義“健康”一詞。

　　“他們確實提出了一些好的問題，FDA的前進發展之路需要對此加以考慮，”Barbara Schneeman說道。她在2012年以前曾擔任FDA“營養、標簽和膳食補充劑辦公室”的主任，如今是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營養學名譽教授。當前食品標簽上強調的是營養成分信息，但她認為若想指導消費者采用更全面的食譜，還有更多事情要做。“那正是消費者們往往感興趣的東西：這種產品有多適合健康飲食方式？”

　　但這不僅是一場圍繞“健康”一詞的戰爭。“自然”這個更容易引起紛爭的標識已經多次被卷入官司。FDA對于這個詞在食品上的使用并沒有正式定義。相反，它擁有“不具約束力的參考意見”，如果一種食品不含“任何人造及合成物”或是“任何通常食品中不應有之物”，那么其就可以貼上“自然”的標簽。

　　可以預見，這必然會導致混亂。《消費者報告》雜志在2014年的一次調查中發現，三分之二的美國人認為“自然”意味著這種食品不含人造成分、殺蟲劑或是經過基因操作。

　　經《消費者報告》提交的請愿書要求廢除“自然”的名詞解釋：“貼有‘自然’標簽的肉類可能來自每天使用一定劑量抗生素和其他藥品、食用轉基因大豆和玉米飼料、一直被關在室內養殖的動物。”

　　但有證據表明，政府已經開始注意到這類問題。去年11月，FDA發布了一份正式請求，希望公眾能就修改“自然”一詞定義之事發表意見，并允許專家和消費者加入討論。

　　這不是第一次呼吁修改現有定義。Schneeman在FDA就職期間，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曾有類似舉措，最終由于困難而放棄。“一旦你讓人們談論此事，想要明確劃分‘自然’與否就變得越來越難，”她說道。“兩頭的極端例子我們都同意，但中間的灰色地帶則說不好。”

　　即便最終達成共識，也別奢望明天就能有結果。Schneeman表示，變化需要數年才能顯現出來。她回憶起自己任期內對營養成分信息的一次修改，時間跨度長達近十年。發生改變需要“法律、科學分析和政治意愿來加以推動。”

　　“試試詢問你的朋友，他們認為什么東西才是‘自然’的，”她說道。“你就會明白這事兒有多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