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糧食生產比上年增2.8%
三中全會后,農村出現許多可喜的新事物,糧食增產了,農民生活提高了。然而新的矛盾也隨之而來。
大概是1998年的春天,歐遠方邀我到阜陽、利辛、蒙城等地,去調研農民賣糧情況。先后跑了半個月,聽到了干部和農民的反映和呼聲,歸結為一句話:糧食不能搞新的統購統銷。這是政策問題,而且是個大政策,關系到國計民生,弄得不好會影響到國家的穩定和農民的生活。
歐遠方通過調查發現,農民有糧賣不掉,糧站不愿收,還不準農民的糧食上市,這將極大地挫傷農民的種糧積極性。他要我寫個內參,向中央反映,并且說,朱镕基是位好總理,我們只能補臺,不能拆臺。我說當然,但遲遲不愿動筆,這是有原因的:一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二是我對現行的糧食政策確實不甚了解。更主要的是考慮我和歐遠方聯名不合適,萬一有事會牽連到他。
歐遠方看我遲遲不動手,他又跑了肥西一趟,自己寫了個內參,通過他中央黨校的同學杜導正轉給了朱镕基總理。
幾經周折,我找到了歐遠方原稿,現全文抄錄如下:
镕基同志:
我是安徽省原社科院院長,已離休多年,曾對農村改革作過研究,寫過幾本書。當我看到國務院糧食改革的決定時,就感到這個改革是個倒退,倒退到計劃經濟模式上去了,中國已實行市場經濟,糧食也不例外,當時就想寫信給你,但手無材料,實踐效果如何,等等再說。
今年一月我到肥西縣肥光鄉,去看看四十一年前周總理視察過的肥光合作社。肥西縣委副書記、宣傳部長作陪,他們強烈反映現在糧食購銷政策對農民極為不利,糧食部門壟斷,農民糧食賣不出,賣價壓得太低,有些農民走后門到糧站才能買出糧食。他們說,這個政策越是產糧大縣越吃虧,農民收入大減。近月以來,我又從另一渠道聽到反映,今年六安地區小麥豐收,收購小麥每百斤僅四十多元。我又和其他幾位長期從事農村工作的干部交換看法,一致認為這個政策對發展農業不利,對開拓農村市場不利,對農民增加收入不利,應當加以改正。為了國家和農民利益,為了維護改革開放政策,提出以上意見,僅作參考。
敬禮
歐遠方
一九九八年八月五日
朱镕基總理看后惱火了,批了一大段話。據有關人員回憶,大意是:中國是個擁有十幾億人口的大國,糧食穩定是件大事,不能亂。他認為歐的認識是錯的。
一年之后,安徽省相關人士向朱總理匯報糧食問題,朱總理認真聽了,認為確有道理,就和有關同志說,看來我對歐遠方同志的批評錯了。
后來,國家的糧食政策變了,糧價也提高了,而且還免去兩千多年一直實行的農業稅。促進這種就糧食政策改革的因素很多,有群眾的呼聲、領導的睿智,但其中歐遠方同志功不可沒!如果,繼續實行糧食統購統銷,農民的積極性就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