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吳忠市原料奶收購經紀人趙學軍最近心情異常煩躁。

    “不少大企業開始越過我們直接向農戶收奶。”昨天，趙學軍對《第一財經日報》表示，這顯然搶了趙學軍的生意，讓電話那頭有了不小的火氣。更要命的是“企業收購原料奶價格開始直線下降，現在價格為每公斤2.5元至2.6元。”此前的價格則是每公斤3元左右。

    原料奶降價并不只出現在寧夏。近期全國很多省區市的原料奶價格都開始出現較大幅度的下降，結束了近10個月的上漲局面。

    原料奶價格較大幅度下降

    近日，內蒙古牛媽媽營銷副總謝英武也向記者證實：原料奶開始降價。

    “北京、內蒙古地區每公斤原料奶價格為3元，這還是我們從奶站中收奶的價格，奶農賣奶的價格要更低，也就2.7元到2.8元左右。”謝英武向記者表示，而在原料奶價最高的春節前后，內蒙古地區原料奶價格為每公斤4元，甚至更高。不過，目前原料奶價格仍遠遠高于去年漲價前的每公斤2元。

    “在3月中旬寧夏市場就已經能感受到跡象。”趙學軍表示。不過，較大幅度下降“也就是最近10天內的事”，中國奶協理事王丁棉對記者如此表示，目前，“河北、陜西、寧夏、甘肅、內蒙古等多個省區的原料奶價格平均每噸下降300元到500元。”

    這被行業認為是乳業近期發生的最重大變化，產品漲價勢頭將得到有效緩解。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在飼養成本以及國際市場大包裝奶粉價格一路走高的影響下，國內原料奶價格也一直處于上漲態勢，這直接加重了下游乳制品加工企業的負擔，并引起了全國范圍內的乳制品價格上漲，最近仍有知名企業宣布上調產品價格。

    “牛奶價格的不斷上漲壓制了消費。”趙學軍認為這是此時出現原料奶價格下降的重要原因。對目前原料奶價格下降，行業人士認為原因較為復雜，但最重要原因是原料奶枯奶期的結束以及消費淡季的到來。

    每年10月至次年4月中旬被認為是“枯奶期”，奶牛產量只有高峰期的三分之一，但此時卻進入奶制品消費的高峰期，中秋節和春節等節日期間銷售量是正常月份的3倍。進入4月中旬后，原料奶生產的高峰期已來臨，但消費的低潮期也同時到來，“坦白說，未來價格還會下降。”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乳業人士說，盡管奶牛飼養成本沒有下降。

    “這么短時期內，價格有如此大的波動，奶農可能遭受打擊。”王丁棉表示，“第二輪殺牛高潮可能會到來。”在去年原料奶價格大漲之前，國內奶牛養殖行業利潤一直維持在較低范圍，從2000年至今，一頭奶牛價格甚至從兩三萬元跌至四五千元。

    千余小奶粉企業將“生而復死”

    “現在原料奶銷售也開始困難起來。”趙學軍告訴記者，而在去年7月后的大部分時間里，全國各重要奶源產地上演的都是“搶奶”大戲。與此同時，大包裝奶粉價格也開始下降，“去年春節，大包裝奶粉價格是每噸3.1萬元到3.2萬元，而現在只有2.6萬元到2.7萬元。”甚至被認為是帶動國內原料奶價格大漲“罪魁禍首”之一的國際大包裝奶粉價格，在最近也開始下降。

    “現在很多奶粉都銷不出去。”趙學軍說。國內奶源供應緊張形勢的緩解以及大包裝奶粉價格的下降，讓去年“死而復生”的1000多家小奶粉企業體驗了“過山車”的感覺。

    去年，由于主要奶粉出口國新西蘭和澳大利亞等國家生產能力下降，進口奶粉價格每噸上漲60%～80%，很多小奶粉廠看準時機重新進入奶粉加工市場。一位知名乳企高層曾對記者表示，在奶粉價格提高的背景下，全國有很多小作坊式奶粉廠“死而復生”，至少有1000多家，其中包括很多倒閉五六年的小奶粉廠。小奶粉廠對整個中國乳業原料奶的價格體系造成極大的沖擊，其利用奶粉高于液態奶的利潤空間，與乳業巨頭們爭奪奶源，這直接拉動了原料奶價格的提升。

    “奶粉銷售形勢很好的情況下，去年我們吳忠市就有3家奶粉廠恢復生產。”寧夏吳忠市雪泉乳品廠銷售負責人滿躍林對記者表示，“我們平時每年銷售也就3000萬元到4000萬元，2007年達到1個億。”雪泉乳品廠主要產品為奶粉，產能只有8000噸。

    “去年進入奶粉市場的企業投機性很強。”內蒙古一位乳企高管表示，“我們去年也曾進入。”但在市場萎縮、價格下降的沖擊下，現在這些投機的奶粉企業多陷入困境，“日子開始難過。”

    “去年，我們每天銷售能有20多噸，現在只有十幾噸。”滿躍林說。

    隨著原料奶價格的下降，盡管近期國內仍有不少企業漲價，但市場中變換形式的“價格戰”已經出現，最典型的即為買贈現象。謝英武表示：“我此前視察市場時，發現山東、內蒙古市場都出現買贈。”同時也有公開消息稱，西部市場也已出現買贈。

    行業觀察人士陳瑜對記者說，長遠來看，“乳制品終端價格提高空間不大。”目前，我國乳業產能閑置達40%，市場競爭非常激烈，在行業大洗牌沒有完成之前，或強或弱的價格戰在未來仍有可能發生。